導讀:高粱地里,九兒用凄美的歌聲引開了鬼子,把他們引到一片堆放著三十里紅的地方,她摔破酒壇,把酒都倒在了高粱地上。鬼子包圍了九兒,朝她開槍,在倒下之前,九兒把火柴扔進了酒中,和鬼子同歸于盡。熊熊的大火在高梁地上燃燒著,仿佛在訴說這片土地上充滿著生命力的傳奇故事。這是電視劇《紅高粱》的故事情節(jié),現(xiàn)實中橫山區(qū)響水鎮(zhèn) “九兒”的故事也即將開始……
1996年8月26日,暑伏遠去,深秋將至,陜北大地秋高氣爽。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,響水鎮(zhèn)白龍坬村一個農家土炕上,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打破了這個小山村的平靜,一個女嬰呱呱墜地了。幺女出生了,媽媽高錦平激動地熱淚盈眶,爸爸郭佃智的愛憐溢于言表?!暗诰艂€女兒,就叫九兒吧。”爺爺郭玉付頭戴白羊肚手巾,身著光板老羊皮襖和大襠褲,腳上蹬雙千層底布鞋,坐在矮板凳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慢悠悠地說。
白龍坬村位于響水鎮(zhèn)西南10公里處,這里山巒起伏、溝壑縱橫、川道相連,常年處于干旱半干旱狀態(tài),多風少雨,土地貧瘠,環(huán)境十分惡劣,生活條件極其艱苦。9個女兒,父親郭佃智沒想過將其中任何一個送給他人,他用心呵護著每一個女兒。家里又多了一張吃飯的嘴,他肩上的擔子更加沉重。他每逢農閑之際就外出干起自己的老本行,為周邊村打造水渠石口、石閘、分水石門等,而農忙之際則從外面趕回老家,將家中的農田澆水、施肥、收獲、下茬農作物播種等一系列工作完成之后就又重新踏上了打工之旅。
上世紀末的一個冬日早上,天剛蒙蒙亮,昨夜下過雪,剛剛起床的村主任白永亮依稀看見門外飄過一個人影,他緊跟了上去,只見那人背著一個大包袱,踩著厚厚的積雪,踏著泥濘的小路從“九兒”家走了進去?!鞍职只貋砹?,發(fā)糖嘍?!币宦暁g快的聲音從屋里飄出來,屋內頓時亂作一團,女孩們的歡快聲,男人的呵氣聲混雜在一起?!笆枪柚谴蚬せ丶疫^年了?!卑子懒翐现^,若有所思。
郭佃智夫婦艱難地拉扯著九個女兒長大,雖然日子清苦,但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,過得既幸福又快樂。然而從09年開始,郭佃智先是感冒了些日子,掛了三天的藥水還是不起作用,接著走路踉踉蹌蹌,后來到醫(yī)院一檢查是腦出血?!皬哪菚r起父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再也沒有好過,每去醫(yī)院檢查一次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新的病,直至最后癱瘓在床?!贝蠼愎阆颊f。
從那時起,家里的頂梁柱倒下了,天塌了。“九兒”和大一歲的八姐郭成霞上學、生活開支全靠其他七個姐姐救濟。極具音樂天賦的郭成霞為了減輕經(jīng)濟負擔給爸爸看病,含淚撕掉了音樂學院取通知書,背起行囊毅然走上打工之路,多年以后郭成霞在病房中為鼓勵父親站起來唱陜北民歌時,母親高錦平聽了不禁黯然淚下。
2015年響水鎮(zhèn)貧困戶數(shù)據(jù)核實清洗中,武裝部長楊曉峰都不忍心看郭佃智的病歷,“腰椎、心肌肥大、腰積水、小便腎漏……,這樣的人必須評上貧困戶?!睏顣苑鍒远ǖ卣f。
2017年郭成靈大學畢業(yè)后,鎮(zhèn)政府在了解她的情況后,結合有關就業(yè)扶貧政策,為她安排了就業(yè)扶貧公益性崗位——響水鎮(zhèn)人民政府工作人員。這樣一來,既緩解了貧困家庭生活壓力,又有了長久經(jīng)濟來源?!拔覍W習的是中醫(yī)美容,在浙江可以有更好的發(fā)展,可七個姐姐都成家了,八姐又在外地,父親需要我?!泵棵空劶爸链?,郭成靈都顯得淡定從容。
“郭成靈在進入工作崗位后,工作態(tài)度積極,謙虛好學,在崗位中發(fā)揮自己所長,努力適應好了駐村扶貧工作?!笔乘幩L王文章不由地豎起大拇指。
“久病床前無孝子,久病床前有孝女?!惫柚巧∈陙?,多次進入重癥監(jiān)護室,不愿意繼續(xù)治療的醫(yī)生被她們的真誠所打動,一次次“破例”接受郭佃智入院?!熬琵埐恢嗡排粭l心?!苯奈迥陙?,郭佃智平均每個月住一次院,一次差不多住一個禮拜。國家雖然為貧困戶減免了大部分費用,可父親吃的很多都是進口藥,醫(yī)院都不予報銷?!拔覀兘忝镁艂€有七個已經(jīng)成家立業(yè)了,都是普通人,可只要父親生病住院,姐妹九個你三五百她一兩千往起湊,我們從未因此紅過臉吵過架。”二姐郭紅霞掰著手指頭說。
為了更好地護理父親,郭成靈四處拜醫(yī)求教,買回多種醫(yī)學護理書籍,自學各種藥理和護理知識,經(jīng)常記錄父親的情緒和身體變化情況。按照醫(yī)囑,略懂護理皮毛的郭成靈每天為父親按摩一小時,把父親不能動彈的身體揉搓發(fā)熱,促進血液循環(huán)?!拔乙惶觳唤o他按摩,他就哭得像個小孩子,只要扶貧工作不忙,我就回家為他按摩?!惫伸`訕訕地說。
郭成靈每次出門時,都要精心安排好父親的衣食起居??粗赣H依依不舍的眼神,她的心里總是酸酸的,也暖暖的。
郭成靈填寫扶貧資料
郭成靈擁抱扶貧(左一郭成靈,右一郭佃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