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江蘇揚中,流青溢綠,花兒芬芳。而這幅五彩斑斕的圖畫中,尤其引人入勝的,是那遍植鄉(xiāng)野的秧草。
秧草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苜蓿,世界各地廣泛種植。史書記載,當年張騫出使西域,把苜蓿種子帶回中原。多年生或一年生的苜蓿,因耐鹽堿,傳播能力強,很快遍及各地。
揚中是揚子江中的一片江心綠洲。雖然這片土地始有人煙才六百多年,但種植秧草的歷史已有兩百多年??諝馇逍?、氣候溫潤的揚中,非常適合秧草生長。一到水豐草盛的陽春三月,碧綠的秧草莖葉繁茂,青翠濃郁。若是到了四月,秧草開出朵朵金黃色的小花,點綴在綠色田野里,猶如碧玉嵌金,煞是好看。
古時,人們就已開始食用秧草。據(jù)說,蘇東坡晚年居住常州的那些日子,秧草是他的日常小蔬。秧草還有藥用價值。明代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將其列入菜部,“干食益人,可久食,利五臟……”
記得小時候,鄉(xiāng)村里家家戶戶種秧草。鄉(xiāng)親們一茬茬地吃,吃不了就切碎曬干,用大小不一的壇子,把它一層層地疊起來裝好。然后慢慢吃,一直吃到來年的春天。
秧草有三瓣倒卵圓形小葉,故在南京一帶被稱為“三葉菜”。而在上海,則因為只吃秧草頭,又被稱為“草頭”。揚中人稱其為“秧草”,大概是因為揚中農(nóng)民也把其用作培育水稻秧苗基肥的緣故。
如今,揚中人把莖葉柔嫩的秧草做成了各式味道鮮美的美食——秧草燒河豚、秧草燒河蚌、清炒秧草、秧草包子、秧草圓子、秧草春卷、秧草菜粥……其中,“秧草燒河豚”久負盛名。每到春天,就會有食客專門趕赴揚中。有人沖著河豚而來,有人因為秧草而至,喜葷者吃河豚,食素者吃秧草,各取所好,只為品嘗鮮美。
現(xiàn)在,秧草也成為揚中的一項致富產(chǎn)業(yè)。零散種植、大小不一的秧草基地有數(shù)百個,總面積達萬畝,秧草成為揚中的“綠色名片”。走特色路,唱優(yōu)勢歌,揚中的秧草以旺盛的活力和勃勃生機,體現(xiàn)了鄉(xiāng)村獨有的美麗和魅力。在揚中,流傳著這樣一段話:昔日江洲島,長著小秧草,揚中人民忘不了,它是救命草。如今生態(tài)島,處處種秧草,綠色產(chǎn)業(yè)少不了,它是致富草。未來揚中島,秧草是個寶,健康長壽缺不了,它是幸福草。
揚中的游子們在外漂泊的日子里,心底留戀的東西中,一定少不了秧草。那流淌在秧草葉上的,是連綿不斷的鄉(xiāng)愁。
春天的雨露落在秧草葉上,晶瑩剔透的露珠,猶如一個個小小的放大鏡,映出點點純凈的嫩綠。微微春風吹來,露珠在秧草葉上流淌蕩漾,給人以無限情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