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流在大地上流淌,給我們以物質(zhì)饋贈,也帶給我們精神的慰藉。玉龍喀什河發(fā)源于昆侖山北坡,自南向北流經(jīng)和田綠洲,自古就因盛產(chǎn)和田白玉而聞名。潺潺流動的玉龍喀什河水,潤澤了兩岸土地,帶給和田人民豐收與希望。
美味無花果
晚上七點多鐘,太陽還沒落下去,陽光在玉龍喀什河面上跳躍,晚風柔柔爽爽。我和做冷鏈物流的朋友一起來到和田市的玉龍喀什鎮(zhèn),和老鄉(xiāng)們在葡萄架下交談,看看如何把眼前這滿壟的無花果,變成脫貧致富的金疙瘩。架子下的葡萄大多都用網(wǎng)袋兜住了,沒兜住的葡萄,就會成為蜜蜂和鳥兒們的美食。蜜蜂雖然會吃葡萄,但是也成就了這大片大片的無花果。
藍天之下,翠綠的樹上結(jié)滿了無花果,空氣里彌漫著芳香和甜蜜的味道。這里的無花果呈扁片狀,樣子有點像蟠桃,顏色黃黃的。果上有一層薄薄的細沙,用手拂去,即可食用。在老鄉(xiāng)的指點下,我摘了三個無花果品嘗。三個果子的成熟度不同,口感因而各異。其中一個亮黃色的最好吃,那種甜,帶點糯,入口即化,回味綿長。我說,無花果雖然美味,但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多吃,能否帶幾個回家慢慢品嘗呢?老鄉(xiāng)笑著告訴我,無花果保存期只有一天多,到了第二天,就開始起泡,然后變成水流出來。所以采摘必須及時,食用也必須及時,這種果子,不等人。老鄉(xiāng)介紹,和田人常常會把無花果采摘下來,然后風干。風干的無花果適合出遠門時帶在身邊,肚子餓了就吃一口,那親切的味道,會讓人覺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家鄉(xiāng)。
幾枚無花果入肚,人的情緒也被調(diào)動起來。老鄉(xiāng)說,這么好的無花果,運不出去,就壞掉了,太可惜。他的神情有些沮喪。無花果的香味,引得無數(shù)蜜蜂在我們面前飛來飛去。據(jù)說,這種小蜜蜂是無花果生長不可缺少的媒介。無花果的花蕊在果內(nèi),全賴小蜜蜂鉆入花蕊內(nèi)授粉,無花果才得以結(jié)果成熟。老鄉(xiāng)還告訴我們,和田盛產(chǎn)水果,無花果、小白杏、土桃、大棗、石榴,尤其是皮亞曼石榴,只要能及時運出去,就能賣個好價錢,造福當?shù)毓r(nóng)。但是,假如運輸不及時,這些新鮮瓜果一兩天后就會變質(zhì),就會壞掉。
正是玉龍喀什河,帶來了昆侖深處的雪水,澆灌了兩岸綠洲,和田的瓜果才如此香甜。在告辭時,我們想,一定要把冷鏈物流做起來,這樣和田的無花果才能及時并且保鮮地運出去,好瓜果才能變成金疙瘩。
石榴酒飄香
和田之夜,安靜而漫長。我開了一瓶石榴酒,這酒是用皮亞曼石榴釀成的。
皮亞曼石榴發(fā)芽、開花的時節(jié),正是和田多沙塵的時候。石榴結(jié)籽時,白天氣溫高,晚上氣溫低。我想,可能正因為這特殊的氣候,以及源自昆侖深處的雪水,才造就了皮亞曼石榴的甜美。真正的皮亞曼石榴,籽粒飽滿、皮薄多汁,把密實的籽掰開,塞滿一嘴,甜酸味頓時充盈全身。
冬天的時候,大地用她的溫度護住了皮亞曼石榴樹。老鄉(xiāng)們把樹放倒,用沙子覆蓋。春天一到,再把沙子撥開。經(jīng)過一個冬季,石榴樹撥沙見日,開始生發(fā)。當?shù)谝活w嫩芽從皺褶的樹上綻放出來的時候,甜美的石榴就可以期待了。
這里有古老的酒莊、傳統(tǒng)的釀酒法。酒倒入玻璃杯,琥珀色。新釀的,青澀酸甜,最是好喝。酒的好品質(zhì)來自好原料,皮亞曼石榴酒青澀酸甜,自成一格。喝石榴酒時,慢慢地品嘗,隨著溫度變化,石榴的芬芳,從酒中一點一點溢出。石榴酒是幸福酒,那酸、甜、澀、鮮,無不令人回味。我一點點品咂,一點點咀嚼著美好的時光。
我曾經(jīng)在玉龍喀什河畔工作生活。時至今日,對這條河流仍念念在心。還記得初秋的一個傍晚,我在河邊散步,天空有如巨幕畫布,突然就被涂上了金色、紫色、玫瑰色。一群鴿子從和田博物館的屋頂起飛,帶著鴿哨,在暮色中飛成了剪影。那個瞬間,玉龍喀什河波光粼粼,一切,都如詩如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