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脫貧攻堅關鍵期,我主動請戰(zhàn),到貴州黔東南州劍河縣南岑村任第一書記。在村里的近1200個日日夜夜,我經(jīng)歷了很多從未經(jīng)歷過的事情,收獲了很多不曾擁有過的感動。
艾立燎在采摘松茸
曾經(jīng),隨身帶根“打狗棍”
2018年春,得知省科技廳駐村工作隊要輪換,我主動申請駐村。同事朋友勸我好好想想,他們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懂。但我更知道,脫貧攻堅需要有激情有干勁的年輕人去啃硬骨頭!
2018年3月15日,那是一個值得記住的日子。一路顛簸之后,我踏上了南岑村這片土地,從此有了一個全新的稱呼——小艾書記。
當時,南岑村239戶1086人中,建檔立卡貧困戶有98戶444人,貧困發(fā)生率超過40%。這是一個苗侗聚居的少數(shù)民族村落,青山環(huán)繞,溪水潺潺,依山而建,以苗語為主要語言。剛進村時,辦公住宿吃飯沒有著落,走家串戶需翻山越嶺,時不時被狗追、被蛇嚇,過敏性蕁麻疹反復發(fā)作,借住的老鄉(xiāng)家沒有熱水,一周只能去村干部家洗兩次澡……
一度拖著“打狗棒”走家串戶的我,慢慢與村民熟絡起來了,白天跟他們上山尋寶、下田抓魚,晚上和他們促膝談心到半夜,“打狗棒”也被扔掉了。就這樣,我這個來自省城的年輕干部,漸漸成為村民眼里的自己人,他們總拿最好的東西招待我,用他們的淳樸善良溫暖我,他們不再叫我“書記”而叫我“小艾”。
曾經(jīng),遭到村民誤解
易地扶貧搬遷政策,讓許多貧困戶住上了新房,但也有一些村民擔心搬遷后的生計而不愿意搬。我借住的一家,夫妻二人在縣城擺小吃攤、兩個子女在讀高中,全家常年在縣城租房也不肯搬。
我動員他們搬,他們還誤解我,“我把房子借給你住,你卻要趕我走。”不得已,我聯(lián)系他的子女和在城里的親戚一起勸說,直到他最后同意。搬遷后,夫妻二人多次打電話給我,邀請我去他們新家吃飯。我有一次上門,看到家里干凈整潔、裝修時尚,他們開心,我更開心。全村7戶易地搬遷戶中,有3戶是我動員成功的,挺有成就感的。
村子要發(fā)展,關鍵在支部。作為第一書記,我常與村書記、村主任談心談話,引導他們帶頭抓產(chǎn)業(yè)、抓建設、抓脫貧,想方設法調(diào)動他們的積極性。3年來,村里培養(yǎng)發(fā)展黨員6人、多數(shù)在40歲以下,具有大專學歷,成了一支有闖勁的生力軍。
曾經(jīng),妻子將我“拉黑”
黨建龍頭舞起來,產(chǎn)業(yè)也就興旺起來了。這3年,我們爭取項目資金400多萬元,大力發(fā)展羊肚菌、黑木耳、紅托竹蓀種植,如期實現(xiàn)整村脫貧摘帽,集體年收入從零增加到50萬元。
這兩年,村里的食用菌產(chǎn)業(yè)取得了長足進步,但還有一些瓶頸需要破解,比如缺少龍頭企業(yè)帶動,小廠家的菌種質(zhì)量無保障,沒有冷鏈儲藏等。這些問題,雖當時無法一一解決,但每一點進展,就蘊含著新的希望。
下鄉(xiāng)駐村,家人是后盾。我是2019年10月結(jié)的婚,在村里一個月也回不了一次家,家里的事全靠妻子搞定。后來妻子懷孕了,晚上與我通電話,我有點心不在焉,氣得妻子將我“拉黑”了。盡管以后我只要到家,都主動洗衣做飯干家務,但不管做多少,都難以彌補對家庭的“虧欠”。
本報記者 周靜文 整理